第52章 月月和鹿鹿
期中考试后,周家的管家来了学校一次，据说是全权代表周老爷子，和陈校长、邢主任以及宋小葵在会议室深谈了一次。会议室里气氛很融洽，周老爷子对周琅这次的成绩十分满意,甚至不排除给启星硬件上继续追加投资的可能。
至于处分,如果周琅、穆少寒、鲍一在接下来不到两年的高中生活中能保持现状,即不惹事不犯错，名列前茅,那么学校可以保证，在毕业前，一定会把处分从档案里拿走。
十三班其他人对于这件事关注已久,得知周琅不用再转学之后,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。明明最该高兴的是周琅，可是他反而最平静,班里每个人都比他兴奋。这里固然主要靠周琅的努力,但也是全班同学齐心协力的成果,从今以后，连周琅这个名字，就是十三班的一次“荣誉”。
班级一整天都处在一个兴奋的状态,宋小葵不用想都知道今天的晚自习会多难上。崽子们这会正是得意忘形的时候，就算亚伯拉罕现场化形怕是也镇不住他们。这时候要他们静下来学习，简直难于登天。
果然，才走到大走廊，就听见十三班沸腾的闹哄声,以及——女孩子低声说话的声音。
“王老师,你再说多少遍也是一样的,我不会转班的。”
楼梯边,女孩子低着头，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表情，是她们班的巫月月。她对面站着的则是火箭班的王老师。
宋小葵脚步一停，走廊里的人显然也看见了她，巫月月的手顿时捉紧了衣摆。王老师倒是态度坦然，似乎并不觉得当人面挖角有什么尴尬。
他甚至和宋小葵点了个头，算是打过了招呼，后面的话是说给巫月月听，显然也是说给宋小葵听。他是声音不大，但吐字清晰，晚自习期间走廊十分安静，只有十三班笑闹的声音特别明显，也让王老师的话更具有说服力。
“巫月月，我看过你之前的成绩，其实你每科成绩都有上升的空间，语文更是强项。你的作文我看了，我不相信这是一篇灵光一闪就能在考场上写出来的文章，你说你不会写作文，这我不信。”
“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原因，但是你要明白，比起英语数学，语文是更难获得高分的科目，基础要扎实，答题有技巧，还要一点点天赋，和一点点符合监考老师眼缘的运气，这些缺一不可。”
也因此，语文这门科目的竞争往往会在某个分段内焦灼，难以真正拉开差距，加上作文这个部分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。总体来说，这一科投入高，回馈少，性价比很低。
“这些年启星各科都出过令人瞩目的人才，唯有语文没有，我认为你有这样的潜力。但是现在这个环境显然不适合你，且不说你偏科严重，学习方法，时间的利用上也都不够科学。你不是周琅那样的天才，你需要足够肥沃的土壤，需要栽培，火箭班正是这样的地方。同学，你年纪小，不要意气用事，等以后你会发现，学生时代的义气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巫月月还是摇了摇头，宋小葵来了之后，无论王老师说什么，她都不再说话，拒绝的意味很明显。
宋小葵站到巫月月旁边，“王老师，感谢你的好意，我和她谈谈吧。”
王老师见宋小葵态度温和，松了口气，“宋老师，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，我不是要跟你抢学生，我是真的觉得很可惜。”
“我明白，你是好意。”宋小葵说，“但我也相信，高中生不是只懂得义气，她十八岁了，她会有自己的考量。”
“你们……”王老师摇摇头，叹气离开。
等到王老师离开，巫月月才抬起头，怯怯地看向宋小葵。
“老师，你放心，我不走，我喜欢十三班。但是……这次是为了帮小周琅，我以后……还是不写作文了，我不会写，我也学不好，我只能尽量不拖同学后腿，老师你不要对我报太多希望，会失望的。”
宋小葵在女孩子柔软的黑发上顺了顺，柔声道：“是家里的原因吗？是不是因为你的成绩，家里发生过什么？”
巫月月身体一僵，眼神闪躲，“老师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宋小葵叹气，并不勉强，“你不想说就算了，我不逼你。但是王老师的话也不全无道理，你自己的未来，你自己要想清楚。原生家庭的确会给人造成不小的影响，尤其是你才刚刚十八岁，但也是从这一刻起，你是一个成年人了。巫月月，你现在有权利说是，或不。”
巫月月眼中露出惊讶，掌心不自觉地攥紧。
有权利吗？那她……有资格吗？
宋小葵来到教室的时候，十三班已经要翻天了。
“都别说话了，葵哥来了。”
龙亢亢一边毫无灵魂的维持着纪律，一边在用手机刷最新的综艺节目，眼睛都没抬，典型的消极怠工。
宋小葵在门口气得磨牙，崽子们三天不打，上房揭瓦，考了四百多分就要上天是吧？不好意思，天庭分数线至少要600，就这样的，下辈子也回不去！
她一脚不客气地踹开了门，发出“咚”地一声巨响。
屋内众人一惊：卧C，真的回来了！怎么没人报信！
龙亢亢：我报了呀——靠！真的回来了！
班长手一抖，赶紧把手机藏起来。
宋小葵冷着脸走上讲台，把粉红色工作簿往桌上一敲。
“都能了是吧？觉得自己考好了是吧？明天就毕业了是吧？”
“一个期中考试，看把你们出息的。既然看不进去书，那也别坐着了，王威武，组织队伍，下楼去。”
王威武作为体委，骤然被点名，纵使不情愿也只能缓缓起身。
“老师，下楼……干嘛呀？”
“去操场，跑圈，不是精力旺盛没处发泄吗？怕把你们憋坏了，还不如去锻炼身体，发泄个够。”
所有人脸上同时流露出抗拒。
——不，不要，大晚上，黑不隆咚，还冷，谁去谁傻叉。
宋小葵冷笑，“我数三个数，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，加罚十圈。”
教室里依旧鸦雀无声，王威武很尴尬，其他人则很坚定。
“一。”
——忍住！不能动！但凡有一个人出去就输了！
“二。”
——区区一个宋小葵，有什么了不起？兄弟们，不能屈服啊！
“三——”
“三”还没念完，距离教室门较远的靠窗一侧突然集体起身，玩命地往门口冲去；中间两排也不认输，准确地堵住教室后门；靠门的一排更不是好惹的，在有人叛变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走廊……
有人骂道：“靠！就知道你们靠门的最靠不住！”
地理位置那么好，随时反悔谁受得了？中间一排哪抢得过啊。
“是他们靠窗的先动的！叛徒！”
“你怎么不说我们距离最远，风险最大……#@#$”
——开玩笑，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儿小心思？跑圈确实傻X，但是挑衅宋小葵就是找死！
那可是宋小葵啊！一巴掌篮下盖帽一米九的穆少寒，一人单挑五混混的宋小葵，三拳打碎黑板的宋小葵！
当晚，据说全校都从窗子看到，白天还喜气洋洋的十三班在晚自习被拉到操场上跑了……具体几圈不知道，总之在被他们班主任收拾得哀叫连连，服服帖帖。
第二天早上，科任老师到十三班的时候，班级内已经恢复了秩序，甚至自发组织了早自习晨读，戒骄戒躁清心寡欲，宛若开了光，取了真经，叫科任老师惊讶不已……
上午，宋小葵没有课，难得的坐在教研室对着十三班的花名册发呆，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，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。
没关系，既然忘了，肯定也不是很重要，慢慢想，总会有眉目的。宋小葵重新打开花名册，开始逐一针对学生的情况，制定下一步的提升方案，一时入神。
不过这种平静也只维持了两个小时不到，第三节课刚上课，她们班的沐皎皎就匆匆忙忙地跑到了教研室。
“老师！宋老师，不好了，班里打起来了。”
沐皎皎，东方青龙七宿之角宿，原身角木蛟，介于龙与蛇之间的生物，和族谱上稍微有点关系的龙亢亢是同桌，也是闺蜜。
宋小葵一怔，“你别急，慢慢说，谁打起来了？鲍一？”
宋小葵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班里的几个暴脾气，第一个就想到能上手绝不动嘴的小豹子。怎么回事，穆少寒都没拦着他吗？
沐皎皎去干净否认，“不是不是，不是男生。老师，是龙亢亢！”
“张鹿鹿回来了，和龙亢亢在教室里才说了五句话就打起来了！燕泽和牛一凡他们正拉架呢，拉不住啊！”
女生打架，男生轻易不敢上手，轻了重了说不清楚，偏偏两个人都在气头上，根本听不进劝，据说燕泽无辜遭殃，受伤还被抓了一道，血淋淋的，已经去校医室了。
宋小葵听得皱眉，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。
十三班一直缺勤的张鹿鹿，她的假条就到期中考试之前。考试一结束，根据学校的规定，她如果还想保留学籍，就必须要回来点卯了。
这也是个让她头疼的崽子。
南方朱雀七宿之张宿，原身张月鹿，这个家族却并不如小鹿一般温顺驯服，虽然代代出美人，却也个个都是暴脾气。
张鹿鹿之所以请假，是因为在暑期参加了一档女团选秀节目。她签的公司主要走影视路线，在选秀方面没什么经验，也并不想过多投入，就挑了刚签没多久的新人去试水。
既然是试水，当然不会给什么宣传，更不可能买票刷榜，所以张鹿鹿的人气全靠路人积累，没想到居然侥幸挺过了第一轮，名次还不错。
这也是她高二开学直接请假的原因，因为入围了，所以节目还要继续录下去。学校了解了情况后，觉得既然孩子有这个天赋，倒也不必非要用规矩绑着。反正在学校也是拉低平均分，启星还没出过什么明星学员，如果张鹿鹿真的成功了，对学校也是一个正面的宣传，就适度放开了一些出勤标准。
学校有自己的小心思，张鹿鹿的公司也有自己的小心思，没有人去考虑在这种情况下，张鹿鹿在这个节目能走多远，而她耽误的又是多么宝贵的时间。
连张鹿鹿自己也飘了，小姑娘觉得自己路人缘好，注定是大红大紫的命。
她却不知道，这个节目第一轮，有一半的人都纯粹去刷脸的，根本就没打算竞争。
她能入围，主要是因为她在面试环节给观众和考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——因为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，所以舞姿不标准，唱歌也不专业，但是她态度好，颜值高，因为缺乏社会阅历，行为举止有一种坦率的可爱，所以让人颇有好感。
加上她年纪小，性格直，想什么说什么，脑回路经常和评委不在一条线上，闹出不少笑话。节目组为了增加话题度，掏钱买了一次热搜，她也借着这股风火了一把。
不过进入第二轮后，留下的选手要么又实力，要么公司有实力，张鹿鹿这种全靠路人缘的就明显后继无力。尤其是她唱也不行，跳也只是勉强跟上，又占了一个上位圈位置，分组的时候遭人嫌弃。而节目组还嫌不够似的，又给她按头了一个“笨蛋美人”的人设，一开始还能作为笑料热点，后面就只剩下蠢了……
果然，第二期和第三期播出后，就开始有粉丝不满。
——选秀不应该看实力吗？这种啥啥不行的人，凭什么留下来，还挤走了我人美心善的女鹅XXX……
——张鹿鹿能不能不要再卖蠢了，每次看她瞪着眼睛装傻就好烦啊。
——节目组黑幕，这要是还能留下，妥妥地皇族！
在剪辑的故意误导下，张鹿鹿的生涩被放大成笨拙，可爱被放大成做作，因为训练跟不上，表情管理也频频失控，路人缘急转直下。果然，第二轮人气投票中，张鹿鹿毫无疑问掉到了四十开外，被淘汰了。
这会儿才有观众反应过来：原来张鹿鹿真的不是皇族，张鹿鹿就是节目组妥妥地用来祭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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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才走到大走廊，就听见十三班沸腾的闹哄声,以及——女孩子低声说话的声音。
“王老师,你再说多少遍也是一样的,我不会转班的。”
楼梯边,女孩子低着头，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表情，是她们班的巫月月。她对面站着的则是火箭班的王老师。
宋小葵脚步一停，走廊里的人显然也看见了她，巫月月的手顿时捉紧了衣摆。王老师倒是态度坦然，似乎并不觉得当人面挖角有什么尴尬。
他甚至和宋小葵点了个头，算是打过了招呼，后面的话是说给巫月月听，显然也是说给宋小葵听。他是声音不大，但吐字清晰，晚自习期间走廊十分安静，只有十三班笑闹的声音特别明显，也让王老师的话更具有说服力。
“巫月月，我看过你之前的成绩，其实你每科成绩都有上升的空间，语文更是强项。你的作文我看了，我不相信这是一篇灵光一闪就能在考场上写出来的文章，你说你不会写作文，这我不信。”
“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原因，但是你要明白，比起英语数学，语文是更难获得高分的科目，基础要扎实，答题有技巧，还要一点点天赋，和一点点符合监考老师眼缘的运气，这些缺一不可。”
也因此，语文这门科目的竞争往往会在某个分段内焦灼，难以真正拉开差距，加上作文这个部分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。总体来说，这一科投入高，回馈少，性价比很低。
“这些年启星各科都出过令人瞩目的人才，唯有语文没有，我认为你有这样的潜力。但是现在这个环境显然不适合你，且不说你偏科严重，学习方法，时间的利用上也都不够科学。你不是周琅那样的天才，你需要足够肥沃的土壤，需要栽培，火箭班正是这样的地方。同学，你年纪小，不要意气用事，等以后你会发现，学生时代的义气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巫月月还是摇了摇头，宋小葵来了之后，无论王老师说什么，她都不再说话，拒绝的意味很明显。
宋小葵站到巫月月旁边，“王老师，感谢你的好意，我和她谈谈吧。”
王老师见宋小葵态度温和，松了口气，“宋老师，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，我不是要跟你抢学生，我是真的觉得很可惜。”
“我明白，你是好意。”宋小葵说，“但我也相信，高中生不是只懂得义气，她十八岁了，她会有自己的考量。”
“你们……”王老师摇摇头，叹气离开。
等到王老师离开，巫月月才抬起头，怯怯地看向宋小葵。
“老师，你放心，我不走，我喜欢十三班。但是……这次是为了帮小周琅，我以后……还是不写作文了，我不会写，我也学不好，我只能尽量不拖同学后腿，老师你不要对我报太多希望，会失望的。”
宋小葵在女孩子柔软的黑发上顺了顺，柔声道：“是家里的原因吗？是不是因为你的成绩，家里发生过什么？”
巫月月身体一僵，眼神闪躲，“老师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宋小葵叹气，并不勉强，“你不想说就算了，我不逼你。但是王老师的话也不全无道理，你自己的未来，你自己要想清楚。原生家庭的确会给人造成不小的影响，尤其是你才刚刚十八岁，但也是从这一刻起，你是一个成年人了。巫月月，你现在有权利说是，或不。”
巫月月眼中露出惊讶，掌心不自觉地攥紧。
有权利吗？那她……有资格吗？
宋小葵来到教室的时候，十三班已经要翻天了。
“都别说话了，葵哥来了。”
龙亢亢一边毫无灵魂的维持着纪律，一边在用手机刷最新的综艺节目，眼睛都没抬，典型的消极怠工。
宋小葵在门口气得磨牙，崽子们三天不打，上房揭瓦，考了四百多分就要上天是吧？不好意思，天庭分数线至少要600，就这样的，下辈子也回不去！
她一脚不客气地踹开了门，发出“咚”地一声巨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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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亢亢：我报了呀——靠！真的回来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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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小葵冷着脸走上讲台，把粉红色工作簿往桌上一敲。
“都能了是吧？觉得自己考好了是吧？明天就毕业了是吧？”
“一个期中考试，看把你们出息的。既然看不进去书，那也别坐着了，王威武，组织队伍，下楼去。”
王威武作为体委，骤然被点名，纵使不情愿也只能缓缓起身。
“老师，下楼……干嘛呀？”
“去操场，跑圈，不是精力旺盛没处发泄吗？怕把你们憋坏了，还不如去锻炼身体，发泄个够。”
所有人脸上同时流露出抗拒。
——不，不要，大晚上，黑不隆咚，还冷，谁去谁傻叉。
宋小葵冷笑，“我数三个数，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，加罚十圈。”
教室里依旧鸦雀无声，王威武很尴尬，其他人则很坚定。
“一。”
——忍住！不能动！但凡有一个人出去就输了！
“二。”
——区区一个宋小葵，有什么了不起？兄弟们，不能屈服啊！
“三——”
“三”还没念完，距离教室门较远的靠窗一侧突然集体起身，玩命地往门口冲去；中间两排也不认输，准确地堵住教室后门；靠门的一排更不是好惹的，在有人叛变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走廊……
有人骂道：“靠！就知道你们靠门的最靠不住！”
地理位置那么好，随时反悔谁受得了？中间一排哪抢得过啊。
“是他们靠窗的先动的！叛徒！”
“你怎么不说我们距离最远，风险最大……#@#$”
——开玩笑，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儿小心思？跑圈确实傻X，但是挑衅宋小葵就是找死！
那可是宋小葵啊！一巴掌篮下盖帽一米九的穆少寒，一人单挑五混混的宋小葵，三拳打碎黑板的宋小葵！
当晚，据说全校都从窗子看到，白天还喜气洋洋的十三班在晚自习被拉到操场上跑了……具体几圈不知道，总之在被他们班主任收拾得哀叫连连，服服帖帖。
第二天早上，科任老师到十三班的时候，班级内已经恢复了秩序，甚至自发组织了早自习晨读，戒骄戒躁清心寡欲，宛若开了光，取了真经，叫科任老师惊讶不已……
上午，宋小葵没有课，难得的坐在教研室对着十三班的花名册发呆，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，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。
没关系，既然忘了，肯定也不是很重要，慢慢想，总会有眉目的。宋小葵重新打开花名册，开始逐一针对学生的情况，制定下一步的提升方案，一时入神。
不过这种平静也只维持了两个小时不到，第三节课刚上课，她们班的沐皎皎就匆匆忙忙地跑到了教研室。
“老师！宋老师，不好了，班里打起来了。”
沐皎皎，东方青龙七宿之角宿，原身角木蛟，介于龙与蛇之间的生物，和族谱上稍微有点关系的龙亢亢是同桌，也是闺蜜。
宋小葵一怔，“你别急，慢慢说，谁打起来了？鲍一？”
宋小葵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班里的几个暴脾气，第一个就想到能上手绝不动嘴的小豹子。怎么回事，穆少寒都没拦着他吗？
沐皎皎去干净否认，“不是不是，不是男生。老师，是龙亢亢！”
“张鹿鹿回来了，和龙亢亢在教室里才说了五句话就打起来了！燕泽和牛一凡他们正拉架呢，拉不住啊！”
女生打架，男生轻易不敢上手，轻了重了说不清楚，偏偏两个人都在气头上，根本听不进劝，据说燕泽无辜遭殃，受伤还被抓了一道，血淋淋的，已经去校医室了。
宋小葵听得皱眉，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。
十三班一直缺勤的张鹿鹿，她的假条就到期中考试之前。考试一结束，根据学校的规定，她如果还想保留学籍，就必须要回来点卯了。
这也是个让她头疼的崽子。
南方朱雀七宿之张宿，原身张月鹿，这个家族却并不如小鹿一般温顺驯服，虽然代代出美人，却也个个都是暴脾气。
张鹿鹿之所以请假，是因为在暑期参加了一档女团选秀节目。她签的公司主要走影视路线，在选秀方面没什么经验，也并不想过多投入，就挑了刚签没多久的新人去试水。
既然是试水，当然不会给什么宣传，更不可能买票刷榜，所以张鹿鹿的人气全靠路人积累，没想到居然侥幸挺过了第一轮，名次还不错。
这也是她高二开学直接请假的原因，因为入围了，所以节目还要继续录下去。学校了解了情况后，觉得既然孩子有这个天赋，倒也不必非要用规矩绑着。反正在学校也是拉低平均分，启星还没出过什么明星学员，如果张鹿鹿真的成功了，对学校也是一个正面的宣传，就适度放开了一些出勤标准。
学校有自己的小心思，张鹿鹿的公司也有自己的小心思，没有人去考虑在这种情况下，张鹿鹿在这个节目能走多远，而她耽误的又是多么宝贵的时间。
连张鹿鹿自己也飘了，小姑娘觉得自己路人缘好，注定是大红大紫的命。
她却不知道，这个节目第一轮，有一半的人都纯粹去刷脸的，根本就没打算竞争。
她能入围，主要是因为她在面试环节给观众和考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——因为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，所以舞姿不标准，唱歌也不专业，但是她态度好，颜值高，因为缺乏社会阅历，行为举止有一种坦率的可爱，所以让人颇有好感。
加上她年纪小，性格直，想什么说什么，脑回路经常和评委不在一条线上，闹出不少笑话。节目组为了增加话题度，掏钱买了一次热搜，她也借着这股风火了一把。
不过进入第二轮后，留下的选手要么又实力，要么公司有实力，张鹿鹿这种全靠路人缘的就明显后继无力。尤其是她唱也不行，跳也只是勉强跟上，又占了一个上位圈位置，分组的时候遭人嫌弃。而节目组还嫌不够似的，又给她按头了一个“笨蛋美人”的人设，一开始还能作为笑料热点，后面就只剩下蠢了……
果然，第二期和第三期播出后，就开始有粉丝不满。
——选秀不应该看实力吗？这种啥啥不行的人，凭什么留下来，还挤走了我人美心善的女鹅XXX……
——张鹿鹿能不能不要再卖蠢了，每次看她瞪着眼睛装傻就好烦啊。
——节目组黑幕，这要是还能留下，妥妥地皇族！
在剪辑的故意误导下，张鹿鹿的生涩被放大成笨拙，可爱被放大成做作，因为训练跟不上，表情管理也频频失控，路人缘急转直下。果然，第二轮人气投票中，张鹿鹿毫无疑问掉到了四十开外，被淘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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